卖掉上海房 还卖了皮鞋厂!退休老人筹资800万来养狗

400多条狗每个月光狗粮就要6万元

文、图/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周裕妩

近30年救助上千条猫狗

老成是地道的上海男人，脑子很灵光。当大家稳稳当当赚着一个月几十元的工资的时候，他就开始倒腾自行车、皮鞋、羊毛衫等，30多岁就攒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;但到现在，他几乎没剩下什么钱了。

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，在这近30年的时间里，他前前后后救助了上千条流浪狗和流浪猫。

"这些狗都是通人性的，你对它们好，它们都知道。它也是一条生命，没人照顾可能就死了。"老成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，于是流浪狗和流浪猫越救越多，开始在上海市中心，租了好几套房子养狗，这里放几十条，那里放几十条，还开过宠物店，后来干脆搬到远郊--奉贤区光辉村的一幢农舍。

这个农舍是一幢二层楼，四周都是农田。目前收养了400多条流浪狗，走在寂静的乡间小道上，二三十米外就能听到农舍里此起彼伏的狗吠声。打开门，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，一个400多平方米的院子，被铁栅栏围成大大小小数十个区域，里面全是狗。

外围一圈铁笼，是大狗们的单间;院子中间的大间，是小狗们的集体宿舍，房间里也进行了类似的改造。农舍后面有一片上千平方米的桔林，是流浪狗玩耍的地方，400多条狗分成几组，大约50条狗一组，每天轮流出来玩耍。

记者10时多到达时，老成已经忙活了两个多小时。他每天从8时开始，打扫卫生、清除狗屎、喂水喂食等，要一直忙到17时30分。

老成出生于1952年，今年65岁，因为肾脏、肝脏有点问题，医生要求他住院，他却一直不答应，就靠吃药撑着。采访当天，他和记者站着聊了10来分钟，就咳嗽不已，不得不坐下来。即便如此，老成觉得，现在最让他为难的不是一天到晚的劳作，而是钱。

光狗粮每天就要两千多元

老成给记者算了一笔账:六七元一斤的狗粮，大狗一天要吃一斤半，小狗也要吃三两。400多条狗，光狗粮每天就要2000多元，再加上房租和水电费等，老成每个月要支出6万多元。

对老成来说，现在最大的开销就是狗粮。尽管如此，老成也不愿意去餐厅收餐余垃圾来给狗们吃，"餐馆的食物里通常有鱼骨头和鸡骨头，还有牙签什么的，狗吞下去扎到肠胃里或者卡到喉咙就只能去动手术了。"老成没说出来的理由是，狗生病了就得去医院，如果动手术的话还得花上几千元，所以，他不敢给它们吃这些食物。

由于没钱请人，所以现在照顾狗狗的3个人都是"免费"的--老成本身不用钱，另外两个人是村里找来帮忙的，也不用付酬劳。有爱狗人士来过之后，对救助站里的卫生条件略有不满。老成听了心里不太舒服，"我实在达不到家里养狗的标准。我现在给它们自由、给它们吃，把它们当成子女一样对待;我宁可自己不花一分钱，两块钱四个馒头就一包榨菜那么吃，也心甘情愿。但如果有一天没有了狗粮，我心里难过，想死的心都有。你不能以家里的条件来要求我，我不是10条狗，我这有400多条狗。"

变卖家产筹资800多万元

每个月6万多元的开销，几乎全部来自老成年轻时攒下的家底，"现在有一个团队每个月会资助三四千元的狗粮，但也就两天的量，这件事是没有盈利的，主要还是要靠自己。"

去年8月，老成把自己的一套房子卖了，卖了168万元，到现在已经用掉40多万元。而在2004年，老成还把自己的皮鞋厂以680多万元的价格卖了，"当时这笔钱在上海，80多平方米的两室一厅，可以买十多套。但我那会已经借了几十万元了，借钱是要还的，狗还天天要吃，自己愿意做的事就自己做，不要叫人家怎么怎么样。如果别人愿意帮我，我衷心地感谢，但还是要靠自己。"

老成现在的收入只有退休金，每个月4000多元，"如果我只养20条狗，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，但在每个月6万多元的支出面前，这点退休金就是杯水车薪。"卖房的钱还剩下120多万元，算算也只能撑20来个月，这以后怎么办?老成说:"我这不是动迁了有房嘛，再卖呀，家里也不要我出什么钱。"

问及家里人的态度，老成显得有些伤感，"家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，没办法，要照顾这些狗，就没时间照顾家人了。老伴曾说，'只有狗、猫能吃到你的，我们吃不到你的'，她不支持也不反对吧，女儿每个月会给我2000元。"

"这个钱我会一直垫下去"

老成说，希望社会上有人来帮帮这些流浪狗和流浪猫，但领养的人能不能好好对待这些狗和猫，能不能保证不再遗弃，这让他很纠结。

老成说，曾有来领养的人当时说很喜欢狗，后来狗可能咬家里东西了，觉得烦了就把狗送走了;还有人说小孩怀孕了不能养狗，也把狗送人了。"你说这怎么说，领的时候都答应得好好的，电话留了，家里地址也给我们了，甚至把家里房产证的号码也给我们，但他真的遗弃狗的时候有用吗?我奈何不了他们，也没有法律保护。"

对于老成的行为，网上有一些不理解的声音，老成说:"随便他们怎么讲，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，我知道我这是在做好事，我把这些流浪狗集中起来喂养，没有让他们去扰民。我还是要做，做过动物救助的就会知道，有多少钱都能搭进去。这个钱我会一直垫下去，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。"